新加坡因應變局之道

文/郭立昌

今天，新加坡總理黃循財(PM Lawrence Wong)在外交部外交學院主辦的第14屆年度高階講座(S Rajaratnam Lecture)中，發表主題為「在全球變局中引領新加坡前行」；黃總理選擇在新加坡建國60週年之際發表此演講，具有多重意義：

1. 回顧歷史，展望未來：回顧新加坡自1965年獨立以來的外交政策演進，並強調在當前全球秩序重塑的背景下，重新審視和調整國家的外交戰略之重要性。

2. 強調主動塑造命運：儘管新加坡是個小國，但黃總理指出，新加坡「並非沒有行動能力」，應積極參與國際事務，主動塑造自身的命運，而非被動接受外部變化。

3. 應對全球挑戰：面對美中貿易緊張、美國關稅政策變動等全球挑戰，黃總理強調新加坡需靈活應對，確保國家利益不受損害。

黃總理在演講結尾，提到蒸汽機未發明之前，各國的水手受「季風」影響來到新加坡，並將其與當前的「對等關稅」問題進行對比。他以歷史上的季風與當時的貿易活動來做比喻，指的是新加坡作為一個重要的貿易和航運中心，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，總是受到外部因素的影響；然而，不同時期的外部挑戰與壓力，如同季風的影響一樣，會來來去去，改變了貿易格局和國際合作的方式。

新加坡總理黃循財

今天，對等關稅和全球貿易挑戰有如「季風的再次來臨」，指的是當今全球經濟面臨的貿易摩擦和不確定性，特別是在大國間的貿易競爭中，對等關稅成為一種新興的障礙。黃循財強調伸出援手和保持合作的立場，他指出，面對全球的困境，新加坡不會選擇退縮，而是利用自身的技能和勇氣來應對這些挑戰。

黃循財強調，無論是過去的貿易困境還是今天的貿易對抗，新加坡都應該將自己的「轉化弱點為優勢」，這樣才能在不確定的世界中保持競爭力；他表達了對未來的信心，強調即使面對困難與挑戰，說：「不要怕！」鼓勵新加坡人和全球社會，不要被眼前的困難嚇倒，而是要從中汲取力量，克服挑戰，繼續為全球經濟的繁榮貢獻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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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加坡依然可以成為「希望的燈塔」；這裡的「燈塔」象徵著新加坡作為穩定、繁榮與合作的象徵，引領國家和全球朝著積極的方向發展。黃循財的演講，在此分為「內政、國防和外交」三方面分述如下：

一、內政方面

在這場演講中，黃循財總理對新加坡「內政」的重點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：

1. 團結與凝聚力：他強調，新加坡的成功依賴於國民的團結，並認為人民是國家生存和成功的核心；面對全球不確定性，新加坡的成功是建立在全體人民的共同努力和信任上，這包括國內各界的協作與集體意識。

2. 多樣化與可持續發展：儘管新加坡資源有限，通過「多樣化發展」(例如發展再生能源、開發水域和土地等)，新加坡能夠在不依賴自然資源的情況下維持經濟繁榮；因此，仍要繼續推動可持續的發展，並致力於成為全球「綠色經濟」的領先者。

3. 國防與自我保護：國防對新加坡至關重要。作為一個小國，新加坡無法依賴其他國家來保護自己，因此必須確保自己的國防力量，這涉及到對國防的投資，並保持一支強大且高效的軍隊，這是保證國家安全與生存的基石。

4. 教育與人力資源發展：教育和技能發展對新加坡未來成功相當重要，「人力資源發展」是國家成功的要素之一；新加坡要不斷提升勞動力的技能與素質，以應對全球競爭和快速變化的需求。

5. 包容與社會穩定：新加坡要保持社會的包容性與和諧，無論在族群關係、社會福利還是公共政策方面；維持社會穩定與公平對於新加坡的長期發展至關重要，並需要透過政策促進社會的包容性。

6. 信任與治理：新加坡對政府的信任是其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。新加坡政府長期致力於保持高效和清廉的治理，並確保政策決策能夠反映人民的需求和利益。

7. 應對全球挑戰的策略：面對日益加劇的國際挑戰，新加坡的外交政策仍需關注國內的穩定和繁榮；在面對全球動盪的背景下，新加坡將繼續專注於內部建設，保持國內穩定，並促進經濟成長與社會發展。

總之，黃循財總理對內政的重點強調了團結、國防、教育、社會包容性和治理透明度等方面；他認為，這些內政措施是新加坡在面對全球挑戰、保持國家穩定和持續繁榮的基礎。

二、國防方面：

1. 國防的必要性與自我保護：黃總理強調，新加坡作為一個小國，必須將國防視為最基本的生存保障；他指出，小國沒有外部力量會來保護自己，必須投入資源來建立有效的國防力量，確保自身擁有強大的防衛力量來應對可能的威脅，才能在全球不確定的局勢中保持獨立性。

2. 國防投資與強化軍事能力：加強國防投資及國防現代化，是面對國際政治與經濟的不確定性的策略；新加坡需要一支有效且現代化的軍隊，能夠應對任何來自外部的挑戰，包括在科技與裝備上的持續升級，以保證能夠保持足夠的防衛能力，還能在需要時提供國際合作的支持。

3. 強調國防與國家生存之間的密切關聯：國防是新加坡生存的基石，無論在和平時期還是戰爭時期，國防的強大都將直接影響國家的穩定與繁榮；他指出：

1) 保護國家與人民的信念：新加坡對其國防的信任來自於人民對政府的信任，並且政府將不斷致力於確保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。

2) 國防與經濟發展的關聯：強大的國防不僅是安全的保證，也能夠為國家的經濟發展和國際地位提供支撐，尤其是在全球風險和挑戰不斷增長的背景下。

三、外交方面：

1. 新加坡的外交策略基於「多邊主義」：在全球複雜的地緣政治環境中，將堅持以多邊主義作為外交政策的核心，並努力在全球事務中發揮積極作用；新加坡將繼續積極參與和支持像聯合國(UN)、世界貿易組織(WTO)、東南亞國家協會(ASEAN)等多邊機構，這些機構對於維護全球秩序、促進合作及解決全球性挑戰至關重要。當前世界面臨如氣候變遷、公共衛生危機、貿易摩擦等重大挑戰，這些問題只有經由國際合作才能有效解決，新加坡將繼續支持開放的全球系統，推動國際社會團結應對各種挑戰。

2. 新加坡作為中立橋樑的角色：在全球大國的對抗和競爭中，新加坡作為小國，應該扮演中立的橋樑角色，並促進不同國家和地區之間的對話與合作—尤其是與美國、日本、英國、馬來西亞等國家的外交關係，合作不僅限於經濟和貿易領域，也包括安全合作、文化交流等多方面；推動區域合作與一體化—尤其是與東協(ASEAN)及其他地區合作夥伴的經濟一體化，包括積極推動區域內的貿易協定，如CPTPP（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）和RCEP（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），來維護開放和自由的貿易體系，保持地區的穩定和繁榮。

3. 新加坡面對美中競爭的立場：新加坡強調中立的外交政策，致力於避免選邊站，而是尋求在美中兩國之間維持積極的外交關係；面對日益加劇的地緣政治競爭，新加坡依然將以多邊主義和全球合作為核心，推動和平穩定的國際秩序；新加坡將鼓勵兩國在氣候變遷、經濟發展等領域加強合作，並以此推動國際間的協調。

4. 多樣化外交關係與深化全球聯繫：新加坡的外交策略並不局限於單一大國或區域，而是要推動多樣化的外交關係，以應對日益變化的全球環境；例如強化與歐盟先進國家的合作，同時擴展與中東、非洲、拉丁美洲等新興市場的合作，建立更深層的經濟和外交聯繫，以釋放超過10億人的市場潛力，增加新加坡在全球的影響力與參與度。

5. 新加坡的外交目標：建設開放、包容與可持續的全球秩序，支持開放的全球體系，繼續致力於推動自由貿易和國際合作，並支持一個公平的國際秩序，避免走向保護主義或單邊主義，以促進世界的繁榮；積極參與國際事務，解決全球性問題，包括應對氣候變遷、推動全球脫碳，應對疫情等公共衛生危機，新加坡都將提供積極的國際貢獻。

黃循財總理在演講中，強調了新加坡外交政策的核心在多邊主義、全球合作、平衡與多樣化外交；強調積極參與國際合作、深化區域一體化。他闡明新加坡作為小國，將積極參與全球事務，推動開放的國際秩序，並且在當前的全球政治環境中，保持中立與合作的立場，在多變的國際環境中保持穩定與影響力，以確保國家能在變動的全球格局中繼續繁榮發展。

4月8日，黃循財總理即召聚內閣成員，向國會議長報告，他也是說：「不要怕！現在，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堅定、更加團結。我們的小紅點將繼續閃耀。在這個黑暗而動盪的世界裡，新加坡將堅守陣地，成為穩定、目標和希望的燈塔。」

面對美國在4月2日宣布的「解放日」關稅政策，證實基於規則的全球化和自由貿易時代已經結束，這場變局中，熟悉的路標正逐漸消失，但新的全球體系的輪廓尚未形成；因此，全世界正處於一個不確定、且日益不穩定的過渡時期—這標誌著一個深刻的轉折點，我們正進入全球事務的新階段—一個更武斷、保護主義和危險的階段。

新加坡在全球經貿震盪中展現穩健應變，值得各方借鏡

面對「對等關稅」與地緣政治緊張帶來的國際局勢變局，新加坡採取了果斷且前瞻性的行動。4月15日，新加坡政府宣布將於4月23日解散國會，並將原訂11月的大選提前至5月3日舉行，以穩定政局、降低政策應變過程中的不確定性，確保政府能專注於對外戰略調整與經濟安全。

黃循財總理亦於同日重申，新加坡正與全球182個國家保持積極溝通與互動，務實回應當前的「三重困境」（tri-dilemma）：即在「全球經濟依存、國家主權維護與國內穩定發展」三者之間，靈活調整政策，尋求可持續平衡。這一策略反映出新加坡作為開放型經濟體，如何在風險中維持制度韌性與外交空間，也提供其他國家在面對複雜地緣經濟挑戰時可參考的應對方向。

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近80年來，美國一直是世界自由市場經濟的支柱，使貿易繁榮起來，並使數億人擺脫了貧困，造福了世界，也增強了美國自身的經濟實力；然而，美國曾經繁榮的工業帶如今卻變成了一個空心城鎮。有些工人失去了工作，收入停滯不前。他們認為美國經濟已經從根本上崩潰。今年1月重返白宮的川普總統，對內進行大刀闊斧的政府效率改革，對外則宣佈「大振盪的關稅政策」。

1998年APEC邀請台灣社會企業家丁玲虹(Linda Din)到吉隆坡報告「Taiwan BEST」，是因為台灣當局高度注意「1997亞洲金融風暴」的動向，我們在APEC的投影機放上一張台灣地圖，標示出環繞的其他經濟體和各洲，說明台灣公私部門如何合力對抗金融大鱷，而能度過風暴的侵襲，同時宣示台灣是「海洋世紀的中心」，台灣宛如各經濟體之鵠的。

然而，今天世界各國正在接受大振盪的洗禮之際，台灣島內正在演出海島群瞎傳，似乎再猛的風浪也莫奈己何？也無視為政論名嘴吳子嘉發出的警語：「台灣完蛋了！」再看新加坡這個城市國家，他們的執政者嚴陣以待這場驚世亂流，黃總理講到14分32秒時，提起美國課徵中國145%關稅—此時消息傳來：「美國已對中國加徵關稅至245%！」真的是觸目驚心。

總之，我們正在進入世界的大變局，黃總理認為渡過這場風暴的唯一方法，就是保持「團結」，匯集我們的資源、我們的韌性和我們的決心；政府將竭盡全力帶領新加坡渡過難關，確保不讓任何人落後；同時將保持經濟開放、社會凝聚力和強化機構的效率，為企業和投資者創造新的價值主張，將在必要時採取大膽、果斷的行動，確保新加坡繼續取得成功。我們將把新加坡和新加坡人民的利益放在我們所做的一切的中心，我們建立了雄厚的儲備作為戰略緩衝，建立了牢固的契約，以團結和相互信任為基礎。最重要的是，我們擁有聰明才智、一種永不言敗的勇氣和進取心，使我們度過了每一次危機，並將幫助我們度過未來的危機。

作者郭立昌早年創造台灣的精密工業，為APEC領袖會議代表、第三部門專家，倡議「反貪腐(AC)/ 非現金(Cashless)/ 電商(E-Com)/ ICT/ IPR/ IIA-TES/ 微企(MB)…」贏得國際法案。